top of page

妳的身體只為妳所有
-vol.2 專訪|《歡迎光臨午場酒店》BIOS 專欄作家少女 A 

|篇章試閱|〈專訪少女 A ── 物化或歡愛,都是她的身體、她的意志

​不盛大也不離奇,酒店小姐工作是一種人生基底

IMG_8611.JPG

幾年前她帶著性別論述走進林森北路,面對工作場域中的性化、身體化、物化,她不失語,反倒提起筆連載《歡迎光臨午場酒店》專欄,填補了聲色場所中女性語言的坑洞。但回溯緣由,酒店小姐工作從不是她的一場田野調查,對她而言,午場酒店只是另一份工作而已,既不盛大也不離奇。她的敘事從不妖魔化身體、酒店、情慾,反將其視為生而為人的基底。

採訪撰文/奕慧​

「這身體、這乳房、這臀部、這子宮,全都是我的。」—— 伊藤計劃《和諧》

 

我們相約在夜晚的咖啡廳,在店外陽台的燈光映照下,她的側影特別好看,面孔寧靜清婉,襯上細緻的刺青。冷冽的燈光又彷彿在她和外部世界間,拉出一層薄薄的距離。她身分繁複,是研究性別的碩士在學生、現役設計師,多數人所知的她則是化名為「少女 A」在 BIOS monthly 連載《歡迎光臨午場酒店的酒店小姐兼專欄作家。

IMG_4368.jpg

收錄於 vol.2〈身體獨白〉

節錄部分篇章於〈專訪少女A ── 物化或歡愛,都是她的身體、她的意志〉

如同《歡迎光臨午場酒店》專欄中所描繪,酒店小姐工作錯綜,不僅關於身體、性慾及性自主,有時更關乎情感抒發。少女 A 被酒店給予的人物設定是家境清貧,為賺取學費而迫不得已投身酒店小姐工作的女大學生。對她而言,酒店小姐工作就是一場展演,用著幼體化、柔弱的語言,演出被指定的腳本。對著客人說出一套又一套的劇本,自己時而會忘記講過的謊,上回是 17 歲、這回是 21 歲,甚至曾經被客人拆穿。新客人把她視為年輕小妹妹,舊客人則慢慢發現她與其他酒店小姐的不同,開始將之視為同伴,並與她聊政治、發牢騷。跟具有相關知識背景的酒店小姐談論政治,也是使酒客自我感覺良好的一種渠道。

無論如何熟識的客人都不會進入到少女 A 的通訊軟體中。曾經也找過 Sugar Daddy 的她,將此視為酒店小姐工作的優點。在酒店,下了班,也就是下了戲。Sugar Daddy 則是隨時都要出演小情人的角色,等於一份隨時 on  call 的工作。

完整專訪內容與更多雜誌專欄收錄於 vol.2〈身體獨白〉

起初意識到身體可以用於營利的時候,少女 A 是開心的。許多人慣於將性視為私密的、涉及情愛的,甚至於神聖的。少女 A 對性自主的公私劃分則不同,她坦言:「我不覺得性是一個私密的東西,對這塊本來就比較開放。可以靠這個賺到一些急迫的錢,覺得還不錯。」比起身體上的疆界,對她而言重要的是能夠賺到錢、做好防護、避免粗暴的動作。然而在酒店小姐的工作裡,即便劃出了線,也難防客人的逾越。在營利的場域中,客人和酒店小姐們產生了權力落差。在少女 A 拒絕被觸碰的時候,客人會對她說「我只碰一秒,不算碰,不用算錢啦」或者「只插一下就好」等,忽視她的身體自主與性自主權的話語。

有些小姐會為了標示公私領域的「性」以界定性自主,避免工作時碰觸某些身體部位,例如將親吻劃歸為愛人間的行為。而少女 A 則是透過約炮來劃分私領域的性自主。由於在酒店時她需面對的往往是年老男人的身體,開始對年老的身體產生排斥感,所以期望透過約炮找年齡相仿的男性。「我知道這是政治不正確的說法,但對我來說,老男人的身體是和『色』及『不尊重』連結在一起的。」

當「性」同時跨足工作以及私生活,她無可避免地懷疑他人的接近帶有目的性。「像是工作的後遺症吧,比如說男朋友隔天有事,在上完床後就回家。我就會對他開玩笑說:『好啊,沒事,我就酒店妹。』」在過去的情感經驗中,她的親密關係多是由上床作為開端,或許也因此,她偶爾會遺忘自己值得被珍視的特質,懷疑對方只是認同她在性方面的價值。如同她在《歡迎光臨午場酒店專欄中提出的疑問:「我是女友,還是免費的性伴侶?」

《歡迎光臨午場酒店》少女 A:男人與我的身體

bottom of page